从《恋爱的犀牛》到《琥珀》、《艳遇》、《三个橘子的爱情》直至《柔软》，窥探了一系列极致的爱情之后，前晚，孟京辉在保利剧院又回到了爱情的原点《初恋》。作为孟京辉工作室的年度舞台剧，从故事架构上，它可能是《人鬼情未了》、《盗梦空间》等曾经热门影片的串烧，但绚丽台词之间回归纯情的初衷，孟氏戏剧特有的游戏感中弥漫的诗意，以及演员与现实具有抽离感的装扮中流露出的温暖情怀，都让人有种浮华和形式过后的返璞归真之感。

　　谁也不能否认，“初恋”是艺术作品永恒的题材，但讲故事与讲道理之间孰轻孰重，每个创作者都有自己的平衡法则。对于因为尺度过大和形式感过强而接受不了《柔软》的观众来说，《初恋》无疑是孟京辉对大众审美的一次回归。真诚叙事加唯美舞台对于追求个性的观众来说或许太过常规，但这也许是最安全的选择。

　　有“舞台造梦师”之称的舞美设计张武营造的弧形坠落式舞台，正是观众对该剧产生好感的开始，这样的舞台在带给人无限想象空间的同时，也给人以强烈的失重感，而这恰恰又是人初次坠入爱河的感受。旧爱与新欢是大多数人都曾经历过的人生命题，但剧中主人公艰难的抉择却因旧爱是一个已经逝去的灵魂而变得纯净而飘渺，毫无滥情之感。然而原本是想唤起初恋对自己记忆而从天堂返回人间的“菲菲”，最后却主动退出三个人的选择而蜕变成天使。而眼前的恋人小悦也从不愿做别人的影子而选择与向她求婚2000次的人结婚，到最终听从自己的内心与男主角一起谈论今后生活。剧情从开始到结束都细腻、美好，让人心无杂念。

　　作为孟京辉的第三部音乐剧，由出身校园音乐剧创作的北大才子张然操刀的多首歌曲皆可圈可点，隽永的《寂寞带我上天堂》、浓烈的《我为你疯狂》、无奈的《眼睛里的翅膀》、伤感的《无中生有》几乎首首都将角色的心境表达得纤毫毕现。剧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无疑是“爱情大师”黄围脖，他的多段台词都让人颇为会心，虽然语气很柔软，但却掷地有声。据悉，孟京辉在最后一次彩排时摘掉了原本的结局，开放式的结尾又给全剧增添了深邃悠远的质感。

　　全剧自始至终贯穿着感恸与唯美，但全剧对爱情的阐述却有着刺痛心灵的钝痛，而孟京辉自言“确实下手狠了点”，不过他也透露了爱情的秘诀，简单到只有一句话：“永远作为第一次”。

　　摄影/本报记者　王晓溪